黑暗騎士：黎明昇起．傳奇故事的完美句點

黑暗騎士：黎明昇起  The Dark Knight Rises

遙想四年前，觀賞完黑暗騎士後步出大直美麗華IMAX影廳，

直到觀影前一刻，對於續集的期待一直無所間斷的。


當真正觀賞的那一晚，我甚至還有點激動的不可置信，

面對著手裡的電影票，想著這之間的漫長等待。

前作蝙蝠俠：開戰時刻以及黑暗騎士，已不知被我複習了多少次，

而我現在終於可以在此，在一樣的IMAX影廳看完最後的完結，

那份心情，真是一時間也說不上來的激動。


當兩小時又四十五分後，黑暗騎士三部曲終於畫上了句點。

散場時的熟悉配樂環繞影廳之間，坐在影廳位置上真是一時間也起不來，

面對情緒的最直接感受，我無法多說什麼，因為老實說這份失望是沈重的。

要說對此集沒有高期待是騙人的，雖然我已經盡量的壓低了，

要說此集不跟黑暗騎士做比較是騙人的，雖然這次已經盡量走出前作的格局。

當觀影過程中，發現那個原先最不需擔心故事述說的部分，

卻在此集暴露了總總缺點，彷彿回到電影到了第三集一定都會有些魔咒般的，

不管是蜘蛛人3、X戰警3、駭客任務3、魔鬼終結者3……


似乎我只能緬懷過往諾蘭的作品，並讓失落感重重的擊沉了我的心理，

為什麼我無法像剛看完蜘蛛人：驚奇再起、復仇者聯盟一樣，心生滿腔歡欣的喜悅

而只能讓人不由得嘆一口氣：它，真的可以更好的。

經過近一個禮拜的沈澱，千絲萬絮的整理，我依然感嘆此片的可惜之處，

只是某些觀點跟感受，跟初次觀影有些不小的變異。

儘管此片爬不到黑暗騎士的高度，無法符合眾人期待塑造出如小丑般恐怖的角色，

但此片的目的本就不是如此，因為它不是為了與前作做比較，不是要比前作更強大，

它的視野是這整個系列，黑暗騎士三部曲，回歸布魯斯韋恩的內心。

它真正所要做的，是這傳奇故事的終結。

班恩 Bane / 湯姆哈迪 Tom Hardy

蝙蝠俠之於班恩，兩者的象徵其實有點一體兩面。

面具的部份，蝙蝠俠露出的是臉的下半部，班恩卻是反而遮掩起來。

『面具可以保護你心愛的人。』不只是為了身分隱藏，面具更是個強化的象徵，

布魯斯成了蝙蝠俠，守護了高譚市。班恩帶起了面罩，成了實實在在的守護者。

兩人都出身於影武者聯盟，不認同忍者大師理念的布魯斯，卻得到忍者大師的認可。

而遵循影武者聯盟理念的班恩，反而遭受忍者大師所棄。

布魯斯是自己選擇黑暗，白天的花花公子身分，於夜晚化身蝙蝠俠。

而班恩則是沒有選擇的出生於黑暗，所以他自始自終都是扮演守護者的角色。

兩者的角色上有很多的呼應及相似之處，這樣的對比在格局上相信也小丑高一節。

蝙蝠俠在進入年邁、受傷且面對阿福離開的心志打擊下，

跟班恩直接面對面，肉體上的直擊對決，可以說是完全輸的徹底。

以前慣用的招式跟障眼法，在同樣影武者聯盟出身的班恩之下，則是被看破手腳。

蝙蝠俠善用的就是恐懼，這於開戰時刻就一直被強調，

布魯斯利用童年對於蝙蝠的恐懼，讓自我化身成恐懼本身，讓敵人也畏懼於他。

但這對冷靜且有戰略頭腦，凡事快狠準的傭兵班恩來說，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

這讓蝙蝠俠倒的很合情合理，畢竟強大如小丑，也沒有真正擊倒蝙蝠俠過，

而班恩在開頭的總總計謀，讓布魯斯破產、奪取核能中子彈、侵入韋恩企業奪取武器，

最後再設計引蝙蝠俠上鉤，直接對決並給予肉體上的痛苦直擊，

接著再心靈折磨，讓布魯斯看著班恩對高譚所做的一切毀滅，

相較於忍者大師，其手段跟作法都更為激進及高明。

看到這，班恩的威能還不強大嘛？


然而，或許是這樣的設定，在快狠準的威能下，呈現的反而是個無趣的傭兵，

你根本不知道他面具底下的個性，只知道他威力強大，一心毀滅高譚市，

不懂為什麼背後有著死命效忠的跟隨者，以及如何推敲得知蝙蝠俠的真面目。

其實，如果電影長度夠，並且戲份允許，我相信在更完善的交代下，

一定可以讓班恩形塑成不輸小丑的反派角色。

可是殊不知，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還在後面……


當影片進入尾聲，守護者梗的揭曉，讓這樣的一代大魔王，有種瞬間降格的錯覺，

讓人不禁對班恩的威能產生懷疑，搞不好他根本只是執行者跟工具人而已，

也許這一連串縝密的計畫，都是米蘭達所策劃，都不是那看似有謀略眼神的班恩。

守護者的梗雖然強化了班恩要毀滅高譚市的動機，卻也抵消了這個反派角色的高度，

而守護者這點，沒有完整的劇情刻化跟敘說，老實說很難讓人入戲為何要如此死忠守護？

米蘭達泰特  Miranda Tate / 泰莉雅 Talia al Ghul / 瑪麗亞柯蒂詠 Marion Cotillard

其實在觀影前就發現，她的畫面其少無比，宣傳海報也幾乎看不到，

如果只是個客串角色，根本不必大費周章請個影后來此，

在劇中微妙的定位，其實還滿難說服會是個正派角色來幫助蝙蝠俠，

反而立場一直搖擺不定的貓女，倒是騙到了我，真的壓根沒想到他會有所背叛。

加上米蘭達於劇中的敘述，應該有著全配角中最低的份量，也就更難跟角色有任何共鳴，

雖然設定上她是忍者大師的女兒，因此在心理上可以直接承襲，

但在與忍者大師之間的糾葛，根本就是被一句話的簡單帶過，

班恩跟忍者大師之間也是差不多的狀況，雖然導演有盡力於角色設定上做補全，

但沒有足夠的時間跟戲份的演出，這之間的情緒也就讓人難以體會了。

很可惜啊，米蘭達的角色，其實說穿了就是為了爆點而爆點的設定，

不管她是忍者大師的女兒還是班恩的被守護者還是她才是真正逃脫再生池的人，

這一切設定的目的，都是為了跟開戰時刻跟影武者聯盟，乃至忍者大師做承接。


但是，這種回到故事源頭來述說，真的是讓故事架構更顯完整，

一樣再看看那深井跟再生池環形監獄的對比，布魯斯掉落井內而心生對蝙蝠的恐懼，

米蘭達則是一開始就出生在監獄裡，她不像布魯斯這麼幸運，有父親垂吊下來救他

米蘭達靠的是自己，是求生的力量來爬出監獄。最後也是請求父親，忍者大師來拯救監獄。

端看角色設定跟背景故事的呼應程度，這劇本還是編排的很完全，

只是在角色的處理上來說，就真的不夠完全而已。

瑟琳娜凱爾 Selina Kyle / 安海瑟威 Anne Hathaway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飾演的是貓女，但全片中其實根本沒出現貓女這兩個字。

而不得不說安海瑟威的表現比想像中好很多，

設定使她不必跟前作做參考，不必真的有如貓一樣的動作跟神韻，

表現於灰色地帶，反覆於正邪之間，一句『Don't be shy.』的口吻就展現迷人之處，


輕盈的體態，俐落的動作，迷人的雙唇，跟那借代貓耳朵的護目鏡，

以及駕駛蝙蝠重機於高譚市橫行，看那滾輪的甩尾畫面就值回票價，

更別說那緊身衣之下，趴坐於機車引擎上的，那勾引人的線條曲線了。

可是說穿了，貓女於本片中的功用到底是 …？

角色感覺其實更像蝙蝠女般，因為就是個在蝙蝠俠身邊的幫手夥伴。

雖然有安排她的反叛，但心軟的太快，大家都知道在駕駛蝙蝠重機後不可能就直接一走了之，

缺乏了心理轉折之下，她何必一定要挺身而出，去幫助看似弱勢的蝙蝠俠，

在影片開頭還畏懼於班恩，尤其是親眼見證過班恩的實力，

已經失敗過一次的蝙蝠俠，難道都不怕這次還會跌的更慘嘛？

推使她起身反抗班恩的動力跟動機，當然可以解釋於她的善心或是對布魯斯的內疚乃至愛。

而片中那消除前科的程式，象徵重新開始的契機，

不管貓女想因此展開新的人生，還是布魯斯想卸下面具的平凡生活。

梗的呼應有到，也可以看出導演的設定，只是在整片角色眾多，戲份難分的情況下，

背景設定跟鋪陳的不夠周全，無法表現更多，導致角色的薄弱，依然可惜。

阿福 Alfred / 米高肯恩 Michael Caine

阿福就是此片中的智慧老人，他的話語往往精闢且一針見血，

此片很例外的，只出現頭三分之一，應該是劇情角色太多所不得不的設定，

這次也是阿福表演最飽滿的一次，情緒之激動跟眼眶帶淚，

隱藏八年的善意謊言，也藉由這次跟布魯斯的衝突來說出，

布魯斯一時間無法相信，也無法承受，只能帶上面具穿上盔甲，繼續扮演蝙蝠俠，

或許，這是某方面的逃避，也是某方面的救贖。

片中很多地方都在片名上的RISE打轉，

當中最具份量的，也就是蝙蝠俠被班恩所擊敗，

被帶到了班恩之前也被關過的環形監獄裡，再生池。


雖然是監獄，但卻是取了再生池這樣的名字，

給你陽光跟希望，給你安全繩索去攀登，但始終跳不過去的絕望才是最痛苦的，

而當真正爬出去了呢？離開監獄、走在陽光底下，身分及精神的轉變，彷彿再生了般。

完全不難看出再生池於此片的象徵意涵有多麼重要的份量。


但 … 還是想吐槽，既然都是如地獄般的監獄，那就應該營造的更殘酷些、更絕望些，

要不然初次觀看時，只感覺裡頭很歡樂，有人幫忙照料三餐，有電視可看，

有神醫幫忙醫治脊椎傷痛，在挑戰攀登時還有繩子保命，

更別提底下一群幫忙加油吶喊的群眾了，真是溫馨的夏令營…咦，是監獄才對吧。


沒錯，雖然知道此處的象徵之意，知道此刻於劇情上是個多麼重要的一個轉折，

但對於向來寫實風格的蝙蝠俠系列來說，此場景真的有點超現實了些。

因此在一切感覺不甚合理的情況下，真的就有點難入戲。

只是事後想想，此段在整個劇本中的象徵意義依然很神。

爬出亦即再起之意，那個環形監獄有如當年布魯斯跌落井內而蝙蝠竄出的畫面，

『我們為什麼跌倒呢？』於開戰時刻中，布魯斯老爸的一句話。

『這樣我們才能學會如何站起。』一步步攀登至上，離開黑暗，邁向陽光。

不只是肉體上的復原再生，也是精神意志上的升格。


相對於班恩，同樣也曾被關於再生池中，卻從來沒有逃脫過，

因為他知道這是個不可能逃脫的地方，所以他生於黑暗，卻也擁抱了黑暗。

而布魯斯最後成功的逃脫了，面對著求生的意志跟心態上的轉變，

這是班恩始料未及，也是他一直達不到的境界。

因此當逃脫出來的那一刻，就是很明顯的脫胎換骨，自然也就完勝班恩了。

不得不說這段劇情真的編排的很好，只是呈現的真的可以更好…所以可惜了。

布魯斯韋恩 Bruce Wayne / 克里斯汀貝爾 Christian Bale

沒想到會留到了最後才談起，

因為當蝙蝠俠於八年前消失之後，到本片蝙蝠俠第一次出現的那幕，

當蝙蝠重機所到之處都燈光皆暗，那個熟悉的主旋律響起時，

老鳥警官對著菜鳥警員說：『今晚有好戲可看了。』當時正叫人情緒激動。

因為這個消失已久蝙蝠俠，他的精神跟象徵，不只於在螢幕前等了四年的觀眾們，

還有病床上的高登，布雷克警員，孤兒院的兒童，都在引頸期盼著。

布魯斯不可能永遠是蝙蝠俠。

這在黑暗騎士就被探討過，哈維可以於光明之下抓補犯人，是個比蝙蝠俠更重要的存在，

布魯斯總有一天要脫下盔甲，回歸於正常人，當然有部分也是為了瑞秋，

可惜最後瑞秋死了，布魯斯在內疚中隱居，在阿福看似善意的謊言下度過八年。

阿福終究還是看不下去，在失去一切的布魯斯，還硬要穿上盔甲挺身而出時，

『也許你可以運用你的資源、見識，而不是你的肉體跟生命。』

阿福點出這點，布魯斯的角色也可以完成很多事情，並不一定要是蝙蝠俠。

這從韋恩企業贊助孤兒院，跟孤兒孩童們把布魯斯當成傳奇人物故事在述說就知道。


而看到阿福眼眶帶淚的說出，希望可以看到少爺幸福且平凡的度過餘生，

如同貓女說的，『你已不欠這些人什麼了，你已經付出了你所有的一切。』

大家都知道布魯斯付出的夠多了，也是該適時的退出這些苦痛之中了。

因此這次最終回，也為這次超級英雄的退休做了交代。

或許讓蝙蝠俠死於中子彈之中，可以更顯悲劇英雄的色彩，

雖然自動導航這梗來的突然，讓人一時間感到意外，

但不得不說，這的確為這次蝙蝠俠故事做很好的結束，

畢竟他不是要永無止盡的繼續打鬥下去，也不是為了要守護城市而死於某次大戰之中。

因此，不管結局是生還是死，至少布魯斯都不再是蝙蝠俠了。

因為他是真的放下了，恐懼也罷、責任也罷，脫下面具回歸了凡人，

若開戰時刻是講述布魯斯成為蝙蝠俠的故事，那此集就是蝙蝠俠回歸布魯斯的故事了。

尤其經過再生池的淬鍊，不畏懼死亡不代表就要死亡，而是求生意志的昇華，

他已經不再只是想要失敗而已，所以更不可能利用一死來逃避一切。


當福克斯聽到自動駕駛系統早已被布魯斯更新時，

當高登看到被修復好的蝙蝠探照燈，又驚又喜的環顧四周，似乎期待可以看到什麼，

這一切就如同阿福所幻想的，他終於可以看到少爺帶著伴侶快樂的過著平凡生活，

雖然阿福在墓前哭的比誰都動容，但還是如他先前所說的，『裝做不認識，微笑一下就夠。』

那個一路呵護布魯斯到大，對布魯斯的永不放棄，我想他內心裡一定是比誰都還要激動。

也許悲劇故事更顯雋永，但如同這些關心他的人，乃至一路三部曲看下來的影迷們，

又誰不希望他可以回歸平凡過的快樂就好呢。

約翰布雷克 John Blake / 喬瑟夫高登李維 Joseph Gordon-Levitt

而當文章都麼長，我怎麼都還沒提到那個約翰布雷克警員呢？

在初次觀看時，完全不懂為什麼這角色有著如此之重的戲份，

明明海報跟預告的份量都不多，明明演示的只是一個小警員的角色，

不懂他如何可成為這次蝙蝠俠行動，乃至拯救高譚之穿針引線人物，

當布魯斯在述說有關英雄的論調，彷彿如心靈導師般的教育，都讓人不難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只是就算心裡有底，但終究還是有所存疑，所以當那耳熟能詳的名字環繞在影廳間，

當字幕確確實實的投影於螢幕上時，依然是令人又驚又喜的不可置信。

蝙蝠俠的故事永遠不會終結，他成了一個象徵，人人都可以是蝙蝠俠，

此次結束的是布魯斯的故事，他有著圓滿的結局，

而接著最讓人動容的就是此刻，傳奇的傳承。


名字中的羅賓兩字，不單單只是導演給觀眾的一個梗而已，

那富有正義感、對體制失望的年輕警察，步入洞穴於蝙蝠環繞之下的畫面，

跟開戰時刻中，布魯斯初入蝙蝠洞是一樣的場景，看到這段的我簡直雞皮疙瘩，

而最後意外踏上水中平台，看著平台昇起，佔滿了整個螢幕後所出現的片名，

The Dark Knight Rises

如果這篇文章是看完當下就敲擊出來，那可能完全無法表達當時的失落感受，

也許是一時間無法抓到導演所要述說的視野，而放錯了期待，

也許某些意涵跟故事的安排，是需要經過時間及思緒的沈澱，

當理解腦海中的千絲萬絮後，那股失落感著實的退卻了不少。


有多少重新述說的電影是成功的？

在背負舊作的負評，新的世界觀跟演員班底，又有多少人會期待。

有多少續集電影是能表現的比首集還優異？

尤其還要挑戰影史經典人物小丑的情況下，能有多少人會看好。

有多少三部曲電影是流傳的經典？

劇情的收尾，故事的結束，往往就是最困難的地方。

感謝我能生在這個時代，見證傳奇英雄故事的開始及終結，

感謝克里斯多福諾蘭 Christopher Nolan，每次都能給我不同的驚喜跟感動。


它不一定是一部最好的電影，它或許有著明顯的缺失，也沒有黑暗騎士的完好，

整體更沒有過往諾蘭電影該具備的說故事水準，

然而，作為黑暗騎士三部曲的最後一集，作為蝙蝠俠故事的終結，

它有著跟前作呼應的劇情，以及緊密結合的象徵意義，

作為這系列的結尾，傳奇故事的結局，此片的確是最美好的一個。

神人剪接，黑暗騎士三部曲預告片。

利用五分半鐘讓你快速回味這一系列，蝙蝠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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